翌日，马赖子、孙才相互搀扶着走出了大世界。
孙才送马赖子回到面粉厂。
马赖子两腿发软的窘态惹得众人大笑。
面粉厂保安打趣道：“马赖子昨天晚上往死里折腾你媳妇呢，你媳妇那小身板经得起你折腾吗？”
马赖子白了对方一眼，抬头挺胸自豪道“老子昨天晚上在大世界潇洒快活，羡慕不。”
“切，死鸭子嘴硬。”面粉厂保安鄙夷道。
“这是我徒弟，是他请的客。”马赖子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进孙才的裤兜里，拼命摇晃着。
“噼里啪啦。”
孙才的裤兜啪啪作响。
“瞧见没，里面全是大银元和支票。”
孙才听到这脸上露出惊喜之色。
能得到对方的认可，他非常开心。
“靠，你这上哪捡了一个有钱的徒弟。”面粉厂保安诧异。
“哈哈，我徒弟是赌神，往后我就有花不完的钱。”马赖子笑嘻嘻道。
他领着孙才走进了工厂，来到了人事部，冲着低头办公的人事道：“六姐，我老婆家的远方亲戚想跟着我学手艺。”
年约五旬的六姐瞥了一眼马赖子，无奈道：“咱俩是亲戚，我就多说两句，你一家老小等着你养活，你不要再去外面瞎折腾了。”
“嘿嘿。”马赖子不置可否。
孙才苦笑。
六姐瞥了一眼孙才道：“填份资料吧！”
马赖子窘迫感消失，才推开孙才，亲自来到六姐身旁，给六姐按摩：“谢六姐了，从小到大就你最疼我了。”
“哎。”六姐拿马赖子没有办法。
孙才的所有手续很快就办好了。
马赖子领着孙才熟悉现场，而后领着孙才回到小办公室休息。
孙才惊讶道：“不用去线上守着吗？”
马赖子摇了摇头：“现场不用管，出了问题有其他机修师傅来处理，如果其他机修师傅处理不了，自然有人会来叫我。”
孙才第一次发现，原来当机修师傅这么舒服。
晚上，孙才回到了马公馆，在马公馆客房与秦明碰面。
“我打听清楚了，马赖子家里有一个老妈子，一个老婆，两个孩子，一个男孩一个女孩，住在法租界，老妈子身体不好常年卧床，老婆也身体不太好是个药罐子，他一个人的压力挺大的，所以干得也不顺心。”
“那他愿意离开面粉厂吗？”
“我旁敲侧击过，他说厂长是他亲戚，这些年帮了他不少忙，外面出再高的工资，他也不会离开工厂。”
秦明想了想陷入了沉思。
翌日，秦明早早起床，穿着一身西装打着领带，兜里揣着一大堆大洋，来到了繁华的街道上。
各行各业的人都迈着急促的脚步，行走在拥挤的街道上。
秦明买了几斤苹果，几斤梨，还买了几斤猪肉以及小孩子喜欢吃的零嘴，坐着人力三轮车，来到了一处偏僻破陋的屋子前。
光着脚丫只穿的上衣一脸鼻涕的三岁小男孩看到秦明后，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，用真纯的眼神打量着与本地格格不入的外来人。
这时，一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，男人病怏怏的，看到秦明后立马来了精神，搓着手笑眯眯地说道：“老板，你找谁呢？”
“马赖子家在哪？”秦明淡淡的回道。
男子听到马赖子之后脸色突变，阴沉着脸指着前方第三间房子“马赖子住那！”
秦明离开。
男子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：“你们这帮讨债的可真烦人，没完没了。”
“乒里乓啷。”屋里面响起瓷器激烈碰撞的声音。
“赶紧还钱，不还钱俺们今天就不走了。”怒吼声从屋内传来。
“大姐，我们家实在是拿不出一分钱，要是有钱早就还了。”沙哑的声音响起。
“啪”一声脆响。
站在房门口的秦明亲眼看到一个脸色苍白，腿脚浮肿的女人硬生生地挨了一巴掌。
女人捂着脸，一脸委屈，眼泪不停地从眼角流出，却一声也不敢吭。
这女人十有八九就是马赖子的老婆。
马赖子看着也就三十来岁，而这女人头发凌乱，额头上的皱纹如沟壑一般深，看着像五十来岁的老人。
“我不管你以什么样的方式弄到钱，反正今天我见不到钱就不走，我心情好就坐在这什么事也不干，心情不好我就给你一个巴掌。”胖女人凶神恶煞扬起手。
躺在床上的老人以及躲在马赖子老婆身后的小男孩皆抽泣不止。
秦明抓住胖女的手，然后猛地往后扯。
胖女人身体不受控制往外滚了数圈，颓势才止住，屋内的两个男人见状撸起袖子准备干仗。
秦明的脚猛地一踏，一男子的脚瞬间被踏断的骨头。
从地上爬起来往里面猛冲的胖女人看到这一幕，整个人愣在原地。
屋内的哭喊声，哀嚎声延绵不断。
马赖子的老婆好奇地打量着秦明，在她的记忆里，并没有留下这个陌生男人的任何信息。
“嫂子你好，我叫秦明是马赖子的朋友，今天特地来看你。”秦明笑着说道，同时把手中的礼物递给马赖子的老婆。
马赖子的老婆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晴明，却也不敢接秦明手中的东西。
“拿去吧。”
马赖子的儿子突然从后面走了出来，接过秦明手中的东西，而后一样样的打开。
看着新鲜个大的梨，咽了咽口水，迫不及待地啃了起来。
马赖子的妻子急忙制止儿子荒唐的举动。
“嫂子，让他吃吧，不打紧的。”秦明开口道。
马赖子的妻子皱眉“你为何对我们这么好？”
按说就算是朋友也不一定会这么好吧，更何况是马赖子的朋友都是一些酒肉朋友。
“我弟弟在马赖子的手下学徒，所以特地带一些见面礼，过来看看你们。”秦明道。
马赖子的老婆恍然大悟。
胖女人看着秦明道：“这位小哥你是跟着谁混的？你知道你得罪了我会有什么样的后果？”
秦明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大摞银元“马赖子欠你多少钱？”
“算上利息一共八十大洋。”胖女人眼冒金光，愤怒瞬间平息了下来。
秦明把银元抛在地上“冤有头债有主，马赖子借的钱你找马赖子还，为什么要在这里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。”
